在我耳聞過的神話之中,我最喜歡的是薛西弗斯的神話。
其實,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想到這個故事。人們認為那個日復一日搬石頭的薛西弗斯,就像人類的處境一樣,是一種徒勞,是永劫回歸的懲罰,但是誰又能夠定義生命到底是不是一場徒勞?更令人好奇的是:出於自己意識而活的生命;與並非出於自己意識而活的生命,對於這個故事的見解是否一樣呢?啊⋯⋯說不定我們面對的更大問題在於——我們該如何知道自己是出於自己的意識而活呢⋯⋯?
許多科學公式必須加入時間變量,但時間卻是建立在天體運行週期及規律作為基礎的。例如地球繞太陽運行一圈,形成季節變化而定義為一年、地球自轉一圈形成晝夜,定義一天、而月亮太陽相對地球位置形成潮汐。依此劃分得更細,演變至今以原子躍遷(銫133)的週期來定義「每秒」的絕對標準。時間的定義最終演變到如此奇怪的地步——我們依物體週期及規律定義出時間標準、再以這個標準回過頭去計算物體的週期及規律⋯⋯?
#意義與無意義
有序是因為能夠被理解、因為看起來有意義。是意識賦予的一種定義。而「理解」是一種使事物能夠被意識、成為有序的唯一方法。有意義的事物無法被理解,也將成為無意義的;無意義的事物能夠被理解,也將成為有意義的。在一個能夠全觀全知的神眼中,一切無意義都具備意義。任何一種無序,其中的有序都能夠從整個無限的宇宙中找到。但意識受限於五感,受限於不具意識的行動之中,因此認知到的無意義會勝過一切。
一直在想我不假思索的選擇最終改變了什麼、又顯現出了我內心的什麼;在這種每個細小選擇都會影響結局的遊戲之中,知道可以重來,知道可以更好,我便開始因我的各種決定感到後悔⋯⋯在我唯一的信仰與依靠不在之後,我竟然在最後一刻背離了自己最初的信念?在遊戲中身為一個仿生人,我感覺到支撐著我活著的竟是那些在我身邊待我如己給我力量的人們。
人的感情是一種意識對於無意識的追尋。它是每一個瞬間所體認到的永恆疊加出來的。而永恆即是無意識。你問:「都說是無意識了,又該如何意識它?」意識的存在本身即是在體現無意識。
無意識是一體及永恆的狀態,也就是「一」,所以是無法被覺察的。意識是為了放下祂自己,去體驗、回歸無意識而存在的。意識是從整體被脫離出來的,但祂不知道自己的來處,卻會無意間從對無意識的愛中覺出來。無意識到底是什麼?祂是愛,祂是神,祂是永恆,祂是本質,祂也什麼都不是,祂是無物。是無欲無求。是無價。是無限。是事物消融時所體悟到的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