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小女孩的日記看殘酷的納粹大屠殺-我讀《安妮日記》

10月 24, 2016

(六歲的Anne Frank)

 
德國納粹在二戰期間(1939-1945年)殺了六百萬的猶太人,數量已經龐大到無法想像,或許這樣沉重的歷史傷痛還不比現今區區幾個人的死亡來的讓眾人激動。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重要,都是無從比較的,我也無意去比較這些生命的輕重,但是看著眾人只為少數的生命逝去而激動,卻對六百萬人被屠殺的歷史不為所動、甚至不去了解這段歷史,這才是讓人驚訝的。就像史達林曾經說過:「A single death is a tragedy; a million deaths is a statistic.(死一個人是悲劇,死一百萬人卻是個統計數字。)」 一樣的諷刺。

歷史是太長了。也太多人死去,我們無從一一悼念,只好說這是一段沉重的歷史而選擇不看,或許沒有錯,但是與此同時,我們不去理解,我們便是在放縱這樣慘痛的歷史有機會再度重演。我們永遠要記得,只要不警惕,歷史永遠會重演。也要記得希特勒會如此的成功不單是人們的愚昧無知造成,他其實也包裝了美麗的糖衣,他充分利用意識形態、利用人們對1929年大蕭條後當前局勢的不安加以煽動、用優生學和達爾文主義這種適者生存理論衍生出的「種族淨化政策」作為藉口來迫害猶太人。許多人相信了。正因為美其名的這種理論被大眾廣為接受了,而且希特勒的聰明之處是從來沒有公開的談過他在「屠殺」這些猶太人、同性戀、殘障者。他只說,要把這些猶太人「隔離」和「往東驅逐」。

他們的謊言欺騙了全世界的人,包含無辜的猶太人。在納粹的各個集中營你也可以見到這樣諷刺的標語:「勞動帶來自由」(Arbeit macht frei),很多人抱著活著出去的希望,交出寫了名字的家當、打包行李上火車、乖乖聽話進入大房間去「清洗蝨子」,殊不知,交出去的家當再也沒有拿回來、火車是送他們往死亡之途、大房間是納粹研究出來更便於殺人的毒氣室。進來集中營的人,只有極少的人能夠活著回去。納粹在波蘭最大的集中營——奧斯威辛,就曾經住了1,100,000人(110萬人),最後被解放時只有7,000人能活著出來。




猶太人被迫脫下的所有衣物


瘦骨如柴的集中營的人們


今年歐洲自助其中一個地方我們選擇去了荷蘭的阿姆斯特丹,而在這有一個著名的地標:安妮之家。她的特別之處在於,這是在1942-1944年安妮一家人和其他猶太人所躲藏的房子。她完整的被保存了下來,紀錄著真實的歷史痕跡。



我旅行的一路上帶著我還沒看過的《安妮日記》這本書,在荷蘭的那幾天把這本書讀完,然後拜訪安妮之家(Anne Frank House)。要不是安妮的日記那麼的活潑生動,我想我們也很難想像在過去,這些孩子也有過天真快樂的人生、也有青春期的思慮、也有對父母和周遭人們的看法、也有哲學般的對人生意義的思考。他們跟其他孩子沒什麼不同,但是卻被迫害甚至殘殺,只因為——他們是猶太人。

看完故事和她的密室我感觸至深,所以把這些心得寫在我的遊記之前。Anne Frank 1929年6月12日出生在德國法蘭克福,原本是德國公民,但在安妮四歲的時候,也就是1933年,希特勒納粹黨勝出、德國的反猶太主義開始快速興起,安妮的爸爸奧圖擔心繼續待在德國會有危險,決定全家搬到荷蘭的阿姆斯特丹定居。她爸爸奧圖在阿姆斯特丹開了一家做果膠的公司,安妮相安無事的度過了童年。

安妮(左)與好友合照(右)

安妮小時候


直到1940年5月,德軍入侵而且很快的佔領了荷蘭,當時的納粹政府又開始嚴格的實施法律來迫害猶太人,新的法規規定猶太人只能上猶太學校,所以安妮跟姐姐瑪歌被迫轉到猶太學校上課。荷蘭被占領後,迫害更加的升級,納粹開始沒收猶太人經營的企業、不准猶太人去電影院、戲院和所有娛樂場所(電影《戰地琴人》跟《美麗世界》描述當時猶太迫害的電影裡都可以見到一些咖啡廳標示:「禁止猶太人與狗進入」。)、不准搭任何交通工具、必須在衣服繡上黃星標示是猶太人、只能在下午三到五點買東西、禁止使用游泳池、網球場和任何運動場地…安妮的爸爸為了避免自家公司被新政府沒收,他把股份都轉到他的朋友名下,而且辭去董事職位。並且開始在自家公司的後宅籌畫迫不得已時要躲藏的密室。

1942年6月12日,安妮生日這天,她收到了一本爸爸奧圖送她的紅色格紋日記作為生日禮物,她非常喜歡,於是從收到這一天就開始寫。

1942年7月,安妮的姐姐瑪歌收到了一份徵召通知,要她到附近的勞改營報到(跟集中營其實相差不遠),安妮的爸爸決定舉家搬到他準備好的密室。安妮日記裡就寫:「我穿了兩件背心、三條褲子、一件連身裙、外面又套一條裙子、還有套一件外套、一件雨衣、兩雙長襪、厚重的鞋子、帽子、圍巾和其他衣服。」他們怕被發現所以不敢拿行李,就這樣穿著一堆衣物一路走了好幾公里(因為當時猶太人不能搭交通工具)到達她們躲藏地點。


他們的密室在公司三樓的一個書櫃後面。




在這裡,安妮一家人和另外五個人度過了兩年的青春歲月。躲在這裡的八個人,左上至右下依序是:安妮的媽媽伊迪絲、安妮的姊姊瑪歌、安妮、安妮的爸爸奧圖、范佩爾太太、范佩爾.彼得、范佩爾先生、杜塞爾先生。



他們每天戰戰兢兢的在密室生活著,在平常日非上班時段不能發出聲音、不能沖馬桶、每當西教堂鐘響的時候才可以發出一點聲音、窗戶全部要密閉而且不能開窗、靠著辦公室知情的員工接濟生活、每當有不知情的人來,都要心驚膽顫的害怕被發現、沒有固定可以洗澡的地方、甚至有很長的時間都只能吃同一種食物(很長時間只吃馬鈴薯或草莓或豆子或爛掉的甘藍菜等等)。兩年來他們足不出戶,而且沒有辦法看窗外的風景,我親身站在他們陰暗的房間裡,都可以感受到那種無法開窗讓陽光照進來的痛苦和壓迫感。

安妮與杜賽爾先生共用的房間(安妮之家內部是不能拍照的,所以我抓了網路圖片)

八人住在兩層房間,樓上是閣樓



而安妮的日記從起初紀錄小女孩在乎的無聊小事的幼稚內容,急速的成熟起來,她的日記幾乎都是在密室所寫下的,日記的前後風格形成很強烈的對比,安妮不再用一貫千金小姐的語氣評論他人和所有事物,不再嬌貴的期望那些物質的滿足,反而住進密室後她開始渴望大自然的懷抱,而且覺得可以救贖生命的就是大自然的美,她眷戀過去自己從來不珍惜的清晨鳥叫、隨風搖曳的樹葉、溫暖的金黃色陽光…安妮開始進入青春期對於愛和慾望的探索,對彼得產生了愛意,又再度消退,不久她也開始思考哲學問題,她寫下:

『在這樣的時代很難,心裡浮現的理想、夢想和珍貴的希望,只會被殘酷的現實壓得粉碎。我的理想聽起來這麼荒謬而不切實際,不過我堅持著,因為儘管發生這一切,我仍然相信人性本善。』

『我知道我要什麼,我有想法、宗教與愛。只要能做自己,我就心滿意足。我知道我是一個女人,一個擁有內在力量與龐然勇氣的女人!如果上帝讓我活下去,我會讓世人聽見我的聲音,我會走進世界,為人類服務!』

1944年8月1日,安妮寫下了她的最後一篇日記,1944年8月4日早上,幾個祕密警察逮捕了密室的八個人,不久分別送往了不同的集中營。安妮的日記在混亂之中被遺留了下來,並且被辦公室知情的同事保留了下來。范佩爾先生在毒氣室拆除前不久被毒氣毒死、其他人也因集中營惡劣的環境因為疾病和勞累相繼過世,包括安妮跟她姐姐瑪歌,她們在集中營都得到了斑疹傷寒,在1945年2-3月於卑爾根–伯森集中營離世。而1945年4月15日該集中營被英軍解放。離她過世只有一個月時間。八個人最終只有奧圖一個人在波蘭的奧斯威辛解放時活了下來。安妮沒能活下來,但她的日記卻代替了她活下來,讓全世界聽到她的聲音,並見證這樣的一段歷史。






延伸閱讀:
70年!最殘忍集中營:奧斯威辛 不該遺忘(短片)
《安妮日記》-走進安妮的「密室」(短片)
納粹迫害 - 歷史照片與現在
不能忘記的殘酷 國際大屠殺紀念日
安妮法蘭克的密室(上)(影片)
安妮法蘭克的密室(下)(影片)

這些文章和影片我都是完整看完的,
有些令人傷心而且殘酷的照片文章會有警示,請自行斟酌點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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